当初她敢刺杀凌芷霜是出于愤怒，这几日在禁阁地牢里，见过了外面墙上挂着的刑具，也听过进来的医女形容禁阁审理犯人的一些刑罚。
当日因为愤怒攒出的勇气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再见凌芷霜，只有惧怕。
“你要问我什么？”
卫四小姐惶惶不安，见凌芷霜不问，有些担心她会直接动刑，就先开口了。
“我在想，你现在清醒了吗？”凌芷霜很不喜欢这种情爱牵扯的案子，不管是犯人还是证人，如果有情爱牵扯会很麻烦。
尤其是这种情况。
要一个在这个时代深陷爱恋里的女人相信对方是蓄意靠近，有所图谋，想想就觉得头疼。
“父亲离开让我太伤心了，不该不调查就断言，郡主是刺客。”
凌芷霜手表摆着糕点，正热腾着。她拿起一块炸奶，咬了一口，示意看过来的卫四小姐继续说。
她试图从这种和友邻的对话找出让卫四小姐情绪不那么激动的突破口。
毕竟从目前只已知的线索来看，这位卫四小姐没有参与这场愚蠢的栽赃嫁祸的凶杀案，她不好动刑，也不好过分刺激她。
“你是如何判定我是刺客的？”
卫四小姐身体微微往前倾，凌芷霜没给她加上绳索。
“有人和我说，你骑射很好，我父亲是被箭羽射死的。”卫四小姐放在膝上的两只手纠缠和胶着着。
她时不时就看向凌芷霜，又惶惶不安的补充一句：“我听说了，你那日是和世子赏月，不能来卫府杀了个人再回去和世子喝酒。”
“前几日，禁阁帮着刑部处理点小事，我陪着世子在街上闲逛，遇见了一位书生。他拦下我，问我你好不好？”
凌芷霜眼里盛满了笑意，仔细看能看出有些促狭。
卫四小姐脸红了红，随即又转白。
她的情绪变化被凌芷霜收进眼底：“我回来之后查了查，薛金曾经是卫府的教书先生，随即再查一查，发现薛金那几日是去祭拜先祖了，回来之后听说卫府出了事。”
卫四小姐咬着唇，双手紧握，紧张的盯着凌芷霜看。
“他去祭祖了？”
“我没事骗你这个做什么？”凌芷霜收起脸上的笑意：“我和世子没接触之前，一直很想让陛下收回旨意。这种强行加在女子身上的婚姻真是令人不悦。”
她适时露出些许的伤感：“后面了解世子，发现他是值托付的好人，我想嫁给他了，谁知道却……我父母，都是命吧。”
“不过，只要活着，什么都是有可能的。薛金既然能为你了，不惜被卫府打出来，也肯为了你，拦我和世子，他对你的情意是真的。”
她苦笑了一下：“只要活着，都是有可能的。不是吗？”
卫四小姐眼里亮起了希望，三言两语之间，凌芷霜和卫四小姐一样悲惨，甚至凌芷霜更悲惨。
人面对比自己更悲惨的人，总会心软的。
卫四小姐滔滔不绝的说完了许多和薛金的相识相知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