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恒没有理会,径直起身,从后门离开。
绕了个路,景恒闪身,用轻功快速赶到了江亦瑶所在的屋子里。
小心地避开看守的士兵,景恒从窗户处跳入,刚进到屋内——
就正好与看过来的江亦瑶对视。
“你,你……没事了?”
看着面色如常,没有半点虚弱的少女,景恒瞪大了眼睛。
江亦瑶放下手中的茶盏,“如你所见。”
“你,你你你……你是装的?!”
江亦瑶皱眉:“你声音小点。”
景恒压低了声音:“你是装的你不告诉我,你知不知道我要被吓死了?!”
景恒显然气得不轻,来回在屋子里一边走动一边手上的动作也不停,来回比划着表达主人的愤怒:“从最开始手底下的人说陈统领求见我就担心是不是你出什么事了,又想着你在知府府邸里能出什么事,我快马加鞭往外赶去找陈木,你知道我听到陈木说你受伤的时候整个人都快要跟着一起昏过去了吗?!你……”
景恒转身的时候猛然和江亦瑶的目光对上,看着江亦瑶脸带笑意的样子,景恒的怒火突然就莫名其妙地去了大半,但为了面子,还是故作生气地看向江亦瑶:“你还笑?!”
江亦瑶唇角的笑意更深:“世子爷,您这么关心我,小女子受宠若惊,还不能擅自庆幸,开心一点啦?”
景恒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江亦瑶这句话说的仅剩的那点怒意也没有了,反而还紧张了起来,脖子脸颊开始发烫。
每次江亦瑶看到景恒这样子就会在内心感慨一番:原来风流多情的世子爷这么纯情啊!
“好了,”江亦瑶正色,开始说正事:“我这次之所以假装受伤,一来是因为那个府中的萧姨娘没什么好心思,为了防止她弄出什么幺蛾子,我提前远离,二来也是因为在知府府邸虽说又陈木保护我,但到底免不了还有其他的眼线,我做什么都有暴露的风险,思来想去,我还是觉得你这军营最安全,毕竟这是你的地盘嘛。”
景恒皱眉:“萧姨娘?她想对你做什么?”
江亦瑶叹了口气,用手撑住下巴,“她送了一堆礼过来,还一个劲地夸我,夸完我又夸她儿子这好那好的,那亲热的模样,我觉得就差亲口喊我一声‘儿媳妇’了。”
“她以为她是谁?!就凭她?别说她儿子只是个庶子,就是那知府府邸的嫡长子,那也是配不上你的,你现在可是皇上都没有否认的‘天选之女’,没有否认那就是承认,江亦瑶,你可不能……可不能被外面这些花花草草迷了眼!”
江亦瑶“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眉眼弯弯,看向景恒:“放心,我都知道,眼界嘛,我有的。”
景恒这才放下心来,坐在了江亦瑶旁边的凳子上,“那这件事你想怎么办?”
“嗯……这件事,陈木是怎么和你说的?”
“他和我说,你在府邸里和知府的一个姨娘以及二公子发生了冲突,然后受了伤,就没说别的了。”
江亦瑶了然,看来之前她的示好还是有用的嘛,看看,这位陈统领不就是在汇报上选择了一种对她有利的说辞吗?
“其实是我自己用簪子扎的自己,假装受的伤,血也是假的,陈木看见了,但是还和你这么说,就证明……”
“证明不了什么,”景恒打断江亦瑶的话,“他既然看见了,就说明他知道你是想要那二公子付出点代价,皇上对你的态度又在眼前摆着,他是多傻才会故意与你为敌,在皇上面前抹黑你?再说这件事就算他全部如实上报,你觉得皇上会偏向一个臣子的普普通通的庶子,还是你这个不辞辛劳,不远万里前来安抚百姓的‘天选之女’?至于隐瞒不报,呵,除非他不想继续在这个统领的位子上待了。”
江亦瑶鼓了鼓嘴巴,“你说的我都知道,那你就不能让我假装,短暂地开心一下吗?”
虽说景恒说的在理,但起码陈木这次确实是站在了江亦瑶这一边,这是一个好的开头,不管是因为什么,江亦瑶都有了和陈木继续交谈的“资本”。
景恒怎么会猜不到少女的想法,只是他无力阻止,只能是给少女提个醒:“收买陈木不可心急,他毕竟是皇上身边的人,这么多年都没被哪方势力收买,足以证明他的忠心,你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让他在皇上面前参你一本。”
“在你眼里我就这么蠢?”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景恒面上焦急。
江亦瑶笑了:“好了,我知道,这不是就逗逗你嘛,对了,我刚才听外面的士兵讨论,知府大人来了?”
“是啊,来给他儿子求情的,估计也是知道陈木站在你这边,慌了神了,生怕陈木和皇上说了什么。”
“那陈木怎么说的?”
“他说此事事关皇权威严,理应由我这个世子爷来处理,我就接过来了,刚才和荣大人说了,这事等皇上定夺吧。”
“也是,”江亦瑶给自己倒满了茶水,顺便给景恒也倒了一杯,“你若是迫不及待就要惩处那荣大人的儿子,怕是所有人都会怀疑你与我是一条船上,故意策划此事的,交由皇上处理是最好的,正好也能把皇上对我的态度摸得再清楚点。”
景恒叹气,“那要是皇上对此事压根不在意怎么办?我和陈木现在的态度都是此事情节严重,要是皇上到时候说……那到时候我们就全都丢脸丢大了。”
江亦瑶笑了笑:“那样的话太子殿下可就太让人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