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领头的蒙面人提刀向张武冲来,张武斜枪将刀势拦下,转瞬之间刺向来人百会和膻中两大要害。
蒙面头子仓皇抵挡,张武枪式忽的一挑一震,直接将刀振飞出去。长枪直指其脖颈处,喝到:“谁派你来的!”
蒙面之人不答话,忽然抓起枪头,直插自己脖颈之中,气绝身亡。张武气急,大声喊道:“留活口!”
可剩余几人,见事不成,均抹了自己脖子。
“大哥,你怎么样”韩提赶过来问道。
张武沉吟不语,过了片刻说道:“此事甚是奇怪,这些人武功不高,可如果是山贼,那绝不可能如此不惜命。”
“兵法有云: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让底下的弟兄们加强警示,别中了敌人的示弱之计!”
韩提应着安排去了。
经此一闹,众人已全无睡意,张武见布置妥当,便回到火堆旁。
漫漫长夜便如此度过,眼见夜色见消,东方欲晓,也不见有人来犯。天色微朦之际,张武便整顿众人继续南下。
几日疾行,离黔中越来越近,可张武心中却是愈发沉重,路边的难民乞丐越来越多。众人行军逐渐缓慢,沉默不言,心中五味杂陈…...
张武下马缓行,心中即有万千言语,但瞧着路边的流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或者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又能说些什么,只能重重的叹了口气......
队伍中有着几辆马车,打头的那一辆车中,坐着一位女子,虽已入中年,但手如柔荑,肤如凝脂,眉目如画,整个人姿态雍容却不带一丝懒散气息。
女子此刻目光柔和,看着怀中女婴,一只手轻轻拍动着。
旁边坐着一男孩,瞪着大眼睛道:“娘,我想出去瞧瞧,这车中太憋闷。”
女子抬头回道:“外边这么乱,你出去做什么。”
可男孩苦苦央求,女子脸上有着些许无奈,终是说道:“你去找你爹去吧。”
男孩喜笑颜开,应了一声就急忙出去,瞧着牵马而行的张武,边跑边喊道:“爹,等等我!”
张武回头,皱了皱眉:“翊儿,外边这么乱,你怎么跑出来了!”
男孩便是张武的小儿子张翊了,车里面坐着的,是张武的夫人和小女儿张莹。
张翊跑到张武身边道:“爹,车里边太闷了,我出来跟您瞧瞧,在爹身边怕什么。再说,我都六岁了,是男子汉了!”
一旁的韩提笑道:“呦,原来咱们翊儿都是男子汉了啊。”周边几人听闻,都摇头笑了起来。
走了一会,张翊瞧见路边有一十三四岁的大孩子,头发凌乱,裹着一件破衣服卷缩在一个角落里,身体有些瑟瑟发抖。
看着那人,张翊年纪虽小,但心中却不是滋味,便转头对张武说道:“爹,你瞧那人好可怜,好像生病了…我想要救他。”
张武眼中有着一丝无奈:“孩子,这里这么多人,你又如何帮的过来想要帮他们,学习你哥哥,等你长大后抵御外寇,安邦救民,治得天下大定,百姓便没有这些灾祸了。”
“可是这个人不救他的话,他会死的。圣人有言,君子莫大乎与人为善。父亲也常教导,做事要言于心而践于行,难道我不该救他吗”
张武听后,哈哈大笑道:“好,好!不愧是我张武的儿子!心有大仁,与人为善,言行一致,我张家男儿自当如此。韩提!”
说着,向韩提使了个眼神。韩提点头后,前去查探,确认此人并无危险后,张武带着张翊向那人走去。
而这边流民看到众人身着盔甲向这边走来,仓促之间都躲的远远的。
那缩在角落的孩子看到这些人围了过来,眼中充斥着紧张和惶恐,动了动却无法起身。
张翊上前说道:“你别害怕,我是来救你的。”
不知为何,男孩看着张翊的眼睛,心中安定,眼神逐渐释然,昏昏睡去。
张武瞧的这孩子病的很重,便让属下去给开了两副药,索性便把这孩子给带在了身边,众人起身上马继续南下。
韩提瞧了瞧一旁的张武,见得张武脸上忧色稍减,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毕竟多年的战场兄弟,便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韩提嘴角翘了翘,靠过去说道:“大哥,咱们家翊儿这孩子,虽然年仅六岁,但心性可不像个小孩子。”
“况且这孩子虽然偶尔顽皮,但很灵动聪颖,将来想必要青出于蓝了啊!”
张武笑了笑,头也不回道:“知道你小子在拍马屁,不过你说的一点不错,这叫虎父无犬子。”
玩笑过后,张武正色道:“能力可以慢慢培养。但他小小年纪,便心有大仁,全力去帮助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人,并且相救之人是一个乞丐。”
“助人无所求,此等侠义之心,难能可贵!”